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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夫都没说这样的话,我新来不久,竟不知府上夫人还通晓医术?”

“这……夫人也是为郡主安危着想,郡主昨日出门遇到山贼,夫人心里头跟油煎似的,真真是后怕!眼下外头不太平,郡主还是待在屋里最为妥当……”那仆妇说着又拱上前来。

谷雨护着姜稚衣,嫌恶地连连后退。

三名仆妇揣着笑脸将两人挤回了屋,啪地合拢了房门,窸窸窣窣给门上了锁:“夫人眼下正在正堂待客,一会儿便来看望郡主!郡主且好生歇息着!”

两炷香后,瑶光阁高耸的院墙下,谷雨扶着长梯,心惊胆战望着头顶的人:“郡主,这墙也太高了,您当真要上去吗?”

姜稚衣头也没回,抓着长梯的扶栏毅然决然地一级级踩了上去。

平日里连一粒灰尘都入不了眼的人,为了见情郎竟连窗都能爬,墙都能翻了……

想来夫人派来的那几个黑心仆妇也是万万想不到,向来眼高于顶,自矜身份的郡主还有这样的一面,根本没在窗和墙这两处设防……

谷雨不可思议地抬头望着,觉着这一幕怎么瞧怎么别扭。

一转眼,姜稚衣已经一鼓作气爬上墙头,却停在最顶上一级阶梯,一副卡住了的模样。

谷雨一颗心吊得更高了些:“……郡主,您是不是不会翻墙呀?”

不会翻也是正常的。

不,不会翻才是正常的……

“本郡主翻过的墙比你走过的路还多。”姜稚衣撂下话,蹲在梯子上细细喘了会儿,直起身子往下一望,一阵头晕目眩,好半晌才缓过这劲儿,抬起脚跨去对面。

金灿灿的小蛮靴在空中悬了半天,愣是没能踩下去。

怎么翻去对面来着?突然想不起来了。

“……三年不翻,一时生疏罢了。”姜稚衣抓着扶栏又蹲了回来。

“那您要不还是下来吧!奴婢方才问过小满了,她说沈少将军今日不是来跟您提亲的,只是探望您的伤势罢了……”

“什么叫罢了?这是他回京后头一次主动找我,怎能罢了!”

谷雨还想再劝,忽听墙外传来一道温和的女声:“犬子下手没轻没重的,幸而郡主无事……”

姜稚衣身形一顿,猫着腰压低身子,露了一双眼探出墙沿去。

墙外斜前方过道上,沈家那位继夫人正与她舅母并肩走着,一边走一边说着话。

两人身后安静跟着的,正是她日思夜想的少年。

这俨然是心有灵犀的双向奔赴了。

他定是发现她被舅母关在了房里,便像从前那样来墙外接应她,他果然不会不记得她。

那昨日……姜稚衣思索了下,应当是因为旁人在,他才那般做戏?

也是,她近来几次与他相见都有闲杂人在旁,那些违心之言怎可尽信!

姜稚衣自我宽慰了一番,眼看三人停下了脚步,立刻朝那头扬臂挥了挥。

不料原本侧对她的少年似乎刚巧看到了另一边什么风景,微微转过身去,成了背对向她。

紧接着,沈家那位继母朝钟氏颔了颔首:“既然郡主还在歇息,妾身与犬子便不打扰了。”

怎么这就不打扰了?

郡主没有歇息,郡主不需要歇息!

姜稚衣一着急,飞快摸了摸腰间。

方才梳洗穿戴得匆忙,这会儿身上也没什么环佩玉器的饰物……

姜稚衣抬手摸摸发髻,取下一支珠钗,从上头拽下一颗玉珠,瞅准方向丢了出去。

小小的玉珠滚落在少年身后一丈远的地方,没有激起一丝波澜。

两位妇人仍专心说着场面话。元策仍静静眺望着远方。

姜稚衣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珠钗,又挑了颗个头大的珍珠,拽下来再丢。

终于“啪”一下砸中了元策的脚后跟。

元策负在身后的手轻轻攥握成拳,闭了闭眼。

是冬靴太厚感觉不到?

眼看他毫无所动,姜稚衣捉襟见肘到极点,拽无可拽,心一急干脆使劲将整支珠钗一把丢了出去。

珠钗飞射而出,尖锐的钗头直衝元策后心而去。

姜稚衣脸一白,在心底大呼一声糟了!

几丈开外,随着后背劲风袭来,元策负在背后的手倏地一抬,五指一张一把攥住了来物。

姜稚衣一口气松下来,后背冷汗涔涔直冒。

正说着场面话留客的钟氏嘴一停,诧异看向突然一个大动作的元策:“沈小将军这是怎的了?”

元策面无表情地将珠钗攥进掌心,看向钟氏:“无事,沈某尚有公务在身,先行一步。”

钟氏狐疑地看了看他掩在后背的那隻手:“哦,是这样,那沈小将军还请自便。”

元策颔首示意告辞,转身大步离开。

“他懂我暗号了!”姜稚衣低头一看脚下这碍眼的墙,眼一闭心一横一脚跨了过去,险险抓住墙对面另一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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